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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懒，不想改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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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黑羽曾想象过无数次自己与弟弟重逢时的场景。在他的想象中，兄弟俩应该相拥而泣，告诉对方自己有多想念他，然后月白会发誓——发毒誓——说自己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他。

但这一次，到底是因为幸福来得太突然还是什么原因，月白的脸会如此冷漠不真实。他长大了，但黑羽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就是他的弟弟，即使他的面部轮廓早已不如儿时柔软，但又细又软的白色长发倒是一直没变，此时的月白看起来似乎非常疑惑，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陌生人会莫名其妙地叫出他的名字。

“喂，月白，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黑羽尽量以调侃的语气将疑惑吐出，但当他听见自己颤抖的声线时，便深知此为无用功。黑羽想不通，也无法接受小时候那么粘着他的弟弟会忘记他——即使从小到大他就没看穿过弟弟的任何想法，月白是个心思慎密的孩子，这一点他绝对不会看错——无论他以多么诚恳地看着月白，月白依旧用那种疑惑的眼神看着他，然后一言不发地同他错开，黑羽下意识地想去抓住他的手，却扑了个空。

也就是在同一天，黑羽发现自己的头痛病——连止痛药都无法阻止其凶猛的趋势的头痛——迅速地痊愈了。

这个小插曲让黑羽在前往警察厅的途中不断地走神，差点在错误的车站下车，当他昏昏沉沉地来到新的工作地点时，已经迟到了将近半个小时。

“上工的第一天就迟到，看来你也真是个‘人才’啊，”办公桌后坐的女人咬着一支被熏得焦黄的过滤烟嘴，摆弄着手里的一支钢笔，黑羽眼神放空地盯着她手上的钢笔，看着它在那女人的指尖快速地滑动着，对方很明显对他这种态度很不满意，重重地把笔拍到了办公桌上，“算了，今天就让你将功补过吧，冰山，带这小子去侯问室。”

黑羽被钢笔猛地撞击桌面的声音拖回了现实，他的左肩被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拍了拍，对方看起来非常不近人情，浑身都冒着生人勿近的冷气。他在带着黑羽去侯问室的时候只说了两个字——判官，这个奇怪的名字似乎就是这家伙的名字。黑羽想，看来他的新上司为这个家伙起的外号的确很到位。

“这家伙很难缠，我们怀疑他和最近的少女失踪案有关，”走到侯问室门口时，判官停了下来将一份资料递给黑羽，用压得极低的声音对他说道，“但是他每次进来都是因为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在他被人保释之前，尽力问出点有价值的东西吧，我在外面等着。”

黑羽疑惑地接过那份资料，草草地翻阅便走进了侯问室，只见侯问室里坐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在黑羽走进来之前，他一直在低着头小声地哼着一首儿歌，那双指甲被修剪得三角形的手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黑羽轻咳了一声，男人便笑着抬起头看他，这时候黑羽发现，这男人的样子和他想象中的诱拐犯，出入实在是太大了。

“怎么了，长官？不用小生请您坐下吧。”男人的自称非常奇怪，并且脸上始终挂着谦和的笑容，让人很难讨厌，回答问题时也是迅速爽快，丝毫没有犹豫和为难的表情。

“所以你觉得你对那孩子毫无恶意？”难缠，真是太难缠了，黑羽揉了揉不由自主蹙紧的眉头，终于明白判官口中的“难缠”到底是怎样的了，对方明显对用说谎掩盖事实的艺术游刃有余——你明明知道他有什么不对，却又无法明确地指出。

“即使小生说了你们也总是不信，小生我只是无意碰见那孩子独自在街头游荡，好心想帮他一把罢了，”男人熟练地对自己的动机轻描淡写，“如果是您的话，肯定也会帮帮他的吧？”

“所以你想把他带去旅馆？”

“为无家可归的孩子提供住所有什么错的吗？更何况那时候那么晚，已经没有长途车行驶了。”

难缠，难缠。

黑羽一无所获，然而来保释这男人的家伙已经追到了门口——那是一个脸色青白得不像活人的青年，他很急迫，但沉默寡言，对处理此事几乎可以说是游刃有余，但是在领到人之后，他没有拥抱对方，而是恶狠狠地给了那个难缠的家伙一拳。

“下次我不会再来了，”脸色青白的青年说，“从此以后你烂死在哪儿都与我无关了。”

难缠的家伙哽咽着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像被抽去浑身的骨头一般摊到在脸色青白的青年身上，但对方出乎意外地没有推开他，而是动作轻柔地搂住了他的肩膀。

黑羽站在警察厅的门口，咬着一支烟，看着那两个家伙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才回到室内，结果在自己还没收拾过办公桌前看到了那个差点失去贞操的少年。

“小黑，你刚来比较还闲，就麻烦你把小小黑送回家咯！”远处传来了女上司自带颤音的高分贝请求，震得黑羽的耳膜发麻。

啧，死女人。黑羽默默地在心中抱怨了一句，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个少年的身上。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少年与黑羽在大巴上见到的袖珍书狂魔是同一人。此时的他看起来很紧张，即使装出了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他强撑的假面在对上黑羽的目光时才稍微破裂。看来他还记得我，黑羽这么想着，不由得叹了口气，伸手揉乱了那孩子的白发。

“你叫黑对吧？我带你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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