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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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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见过下雪,倒是在去年冬天见过下冰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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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车窗边,掩住口鼻,感到暖气烘烤着脸颊,刺鼻的烟味直钻鼻腔,坐在驾驶位的那个大叔,似乎毫不在意坐在他身旁的青少年的健康问题,一只手扶着方向盘,烟一支接一支地抽,我对他把烟灰抖到窗外的行为不是一般地厌恶,但依旧一声未哼地坐在副驾驶,望着雪花落在行人头上。

不过,京都的雪景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我想到姐姐刚毕业的时候,时常到京都出差,有几次刚好碰上我的秋假,从大阪到京都的路程很近,而秋季是京都的旅行淡季,于是便姐姐便会带着我到京都旅行。所以说,在我印象中的京都,往往是与萧瑟冷淡逃不开的。

而如今我却独自在这个庞大空荡的地方游荡……

这么想着,我觉得我的眼睛似乎有些酸涩。车子因为堵塞缓缓地停下,大叔咬着烟不满地嘀咕了两句,随之迅速地沉默了下来,烟也掐灭了,即使是这样,他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与我交谈的欲望,而是皱着眉将头别开,目光飘荡到远处。

可怕的沉默包围着我们。

我当然知道他是警察,我也知道他是准备把我送回家,问题是——在找到白之前,我并不想回去,于是我趁着他闭目养神,抓住自己的背包猛地打开车门从车中逃脱,车来车往人流拥挤,我猜这家伙肯定抓不住我。

没想到他比我想象的还要更机敏些,反而是我被他表面的懒散欺骗了,我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逃跑,但是他还是抓住了我的手臂,他的力气很大,即使已经气喘吁吁,依旧能够牢牢地钳制住我。我只感到一分钟前被暖气烘烤的脸颊紧贴着湿冷的地砖,那家伙钳制住我的手比石头更加坚不可摧,并且冰冷无比(明明已经在温暖的车内呆了很长时间)。

再次回到车上,大叔给我上了手铐,我的右手被铐在了车把上,只能维持着高高挂起的姿势,而我的行李被那家伙动作粗暴地扔到了车后。因为他的车堵在街口,此时已经造成了新一轮的堵车,当他在一片喇叭声中踩下油门后,我们像离弦的箭一般离开了原来的地方。

我知道他的脸色很不好,但是还是义无反顾地开口了。

“别送我回去。”

他没有理我,也不打算回复我,依旧把车开得飞快,于是我伸手猛地扯了一把方向盘,他似乎根本没想到我居然会这样做,脸上稍微出现了点别的情绪。幸运的这个路段的车道车辆和行人都比较稀少,得以让他以较为安全的方法把车停在路边,但我的头还是撞到了车玻璃上。

大叔的双手依旧紧紧地握着方向盘,他的头低垂在双臂间,呼吸声非常强烈。看得出来,他正在强忍着怒火,可能是觉得同小孩子生气实在是太过可笑吧。

“你说你想干什么?”

我被他刻意压低的声线吓坏了,不敢出声。

“为什么你不愿意回家?!”他突然咄咄逼人地扯住了我的领口,几乎是怒吼着说,“离家出走很好玩吗?为什么不愿意回去啊!”

“我……”我看着他的眼睛,竟有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想找到白……”

我想找到白,我想找到白,我想知道他现在怎样了,是不是已经被山中的野兽啃食了心脏,我知道生性懦弱的我可以失去一切,但是唯独他我是不能失去的,所以我像数百年前的那个亲人一样,带着此生最大的勇气去跟在祭祀的队伍后,去追随我这辈子最值得付出感情的人。

我想见他。

可是我真的很害怕,不管是白被吃掉心脏也好,还是独自在京都游荡也好,都是让我害怕的事情。两种不同的恐惧时时刻刻在我的脑中交战,所以我才会在孤苦无依的时候轻信了陌生的男人,所以我才会趁着送我回家的警察闭上眼睛便迅速逃离。

这时候,我忍了一路的眼泪终于迸发出来,因为从小家人便对我的泣号非常厌恶,所以我早早便学会了如何在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情况下默默地流泪,我的眼泪似乎击破了大叔的什么东西,他的脸上出现了动摇的痕迹,然后,我感到他无比温柔地把我的头摁到了肩膀上——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拥抱了我。

“我会帮你找到他。”

他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带着温热的吐息落在我的耳边,而我终于趴在他的肩膀上迟钝地发出了忍耐了十年之久的哭号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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