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file Photo
弃号。
  1. UAPP
  2. 情书
  3. 归档

复健。这两天手写的,混乱不堪,原本不想发上来,但是想到之前事情多得写不了东西,这样浮夸地练个手似乎很不错,写了之后心情舒畅啊……


路德维希最后一次收到基尔伯特的信,是在矿业大学的最后一年。那会儿他们兄弟俩至少有五年没见面了,而当时的路德维希正为了毕业做着烦人的准备,已有三四天未睡好觉。当他在瓢泼大雨中撑着一把黑伞疲惫地从传达室路过时,有人在他身后叫住了他,问他是否认识路德维希·贝什米特,路德维希朝那人点点头,说自己就是,于是那人便递给了他一封信。

信里一般装着一张支票和一张纸条,那是路德维希一个季度的费用和基尔伯特附上的简单应答。每个季度结束的前三天,基尔伯特便会寄来这么一封信,准确程度堪比时钟。可这一次比平常提前了半个月,若放在平时,也许路德维希会冒着风雨撕开那封信,看看到底是什么事让基尔伯特心中的闹钟不再准确。但此时的他真的太累,几乎是刚走进宿舍便迫不及待地将脸埋进毯子里,也顾不上身上还沾着雨水,信和雨伞一同丢到了角落,被水濡湿了一片。

第二天清晨,路德维希在玄关系鞋带时,突然想起了基尔伯特的那封异常的信,于是再次脱了鞋,在宿舍的角落摸到了那封可怜的信。路德维希小心翼翼地撕开它,从里面抽出了那张支票放在一旁,然后从信封里拿出了基尔伯特的纸条。

一直以来,路德维希都认为他的哥哥不是个善于表达自我的人,若是能用一把刀刺破他的脑袋,也许封闭在他心中源源不断的情感便会流畅地抒发出来,然后将与他最亲密的人淹没。可是,即使是面对身为兄弟的路德维希,基尔伯特也从未对他抒发感情,这在他之前给路德维希写的纸条上便能很好地表达出来——“阿西要好好吃饭”,“天气越来越冷,阿西记得把棉大衣穿上”,“如果钱不够就告诉本大爷”——看似亲密的字句之间,依旧带着极深的间隔,这是从很小的时候路德维希便意识到了的。

虽然,对于小时候的基尔伯特,路德维希几乎没有任何记忆,他只记得他们一直走在逃亡的路上,而基尔伯特一直在向他的小弟弟形容他们遥远的家乡——一个临海的普/鲁/士村庄,一个在地图上完全消失的孤苦无依的存在——对于路德维希来说,基尔伯特与他们消亡的家乡一般,是个孤立无援的存在,仿佛他是凭空出现,然后孤立成长,无论何时,那种孤立无助的感觉一直存在,并且在基尔伯特成年之后变化成了一种奇特的气息,令人厌烦地环绕在他身边。

然而这个最后的普/鲁/士人这一次用了一大张白纸字迹潦草地写了一句话,对于路德维希来说,那是从遥远的孤岛给海岸的另一边发出的最后一条信息,也是唯一一次的敞开心扉——并且在这之后,也许也不会有人用一整张纸给他写一句“我爱你”了。


-


贝什米特兄弟曾有一段时间居住在一个几乎随时都会倒塌的阁楼里,路德维希在那里度过了自己的三个生日,在这之前,没有任何一次能够与那三次作对比,虽然那时候他们几乎走投无路,但是他们心中无比平静。

每一次都一样——窗外下着雨,为了节省他们只点了两根蜡烛,基尔伯特双腿岔开地坐在弟弟对面,抽到一半的香烟夹在两指间,摆出一副普/鲁/士老大爷的架势,看着路德维希得体地进食,他的脸被烛光与烟雾模糊成了一个更为温和的模样,仿佛此刻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座普/鲁/士孤岛,寂静迷茫地漂浮在世间万物之上。

最后一年稍有不同。

庆祝过后基尔伯特还要回柏/林继续工作,为了赶晚上的最后一班火车,他提前了半个小时离开,离开之前,基尔伯特在门口拥抱了弟弟。

“我会很快回家。”他对路德维希说道,然后匆匆离开,当他路过那条只有一只电灯的走廊时,有人把他扯进了屋子里,然后恶狠狠地揍了一顿。

他想,操,疼,是噩梦吗?然后便晕了过去。


-


路德维希在马/德/里碰见了哥哥的朋友。

那是在一个画展里,画家是个法/国人,金发碧眼,后脑勺上扣着一顶女士宽檐帽,看起来像个百老汇话剧中的花花公子,笑起来流里流气的。他上了点年纪,但是依旧属于男人中较为英俊的那一类。

路德维希走到他身边时,是为了看清他身边的那幅画,却没想到这个搂着两个女郎放肆大笑的讨厌家伙就是画家本人,于是路德维希压着嗓子让他闭嘴,结果对方只是愣了愣,便笑出了声。

“你是基尔伯特的弟弟!”画家的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毫不顾忌地给了路德维希一个结实的拥抱,“没想到居然能在这儿见到你!”

后来,画家请路德维希去了马/德/里最好的一家餐厅吃饭,路德维希在点餐时只看了一眼菜单便合上了,价格不菲,但是依旧比不过画家一幅画的价钱。

基尔伯特什么时候有过这样一个朋友?他为什么没有提到过?难不成是认错人了?

路德维希咬了咬舌尖,感到一阵刺痛,坐在对面的画家正在与同来的一个女郎调情,女郎是个有着棕发的西/班/牙女人,英语里带着古怪的口音,她很漂亮,但画家更甚。他的侧脸看起来像个面部线条硬朗的女子,特别是加上那顶宽檐帽之后。意识到路德维希的目光,画家便转过头同他对视,他的笑容在侍者给他们到了餐前酒之后才慢慢消失,有一瞬间——就是在喝下第一口酒的那个瞬间——画家看起来格外憔悴。

“你现在已经毕业了吗?”画家问。

“是的,两个月前。”

“噢,那可真够快的,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高,”画家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跟在基尔伯特的身后,拽着他的衣角,给我们看你手里捏着的一只螳螂,说是哥哥抓的。”

的确是。路德维希想,嘴角慢慢垒起一丝笑意,但他知道自己不想听这些,他所好奇的画家一个都未解答,现在谈往事也不过是些客气过头的寒暄。

画家脸上的笑容像是木偶一样似乎永远都不会褪去,他望着路德维希,双手交叉当在胸前:“你跟你哥哥不像。”

“很多人都这么说,哥哥也这么认为。”

“当然,他一直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世界瑰宝,”画家突然停顿了两秒,然后又继续说了起来,“以前我们一直一起玩的时候,女孩们都更喜欢往他身上贴。”

画家伸出两根手指在唇边晃荡了一下,然后在意识到此地禁烟后又放了下来,他的眼神飘忽不定地在窗外晃荡了片刻之后终于再次落在了路德维希身上,他看起来欲言又止,失去了笑容后的面容看起来像突然老了很多岁。

“你知道基尔伯特的事情了吗?”画家问。

“不知道,我联系不上他。”路德维希摇摇头,“但我准备在毕业旅行结束之后回柏林找他,他应该在那儿。发生什么事了?”

“他不在那儿了,路德维希,他不在了,”画家有些焦躁地说,“那封信——最后的那一封——是我帮忙寄过去的。我去整理东西的时候想到这可能会是他最后的要求,于是便赶在离开之前给你寄了过去。”

“你说什么?”路德维希感到自己的耳朵似乎有一段时间失了聪,他想站起来,但是身体里的生气似乎全部都被画家的声音抽干。


-


他怎么了?

他进了美/国人的战俘营,有人知道他弟弟跟他的事情之后,趁着他睡着,用磨得锋利的石片往他喉咙割了一刀,过了很久才被发现,那时候尸体已经腐烂了,因为无法联系到他的弟弟,所以尸体就被简单处理掉了。


-


路德维希迎着风吐了一口烟。

他的面前是一座有气无力的喷泉,现在已经接近傍晚,广场的人开始慢慢多了起来,一群西/班/牙少女簇拥着从他面前经过,叽叽喳喳地像一群小鸟,有个面容憔悴的男人在收拾画具,离开的时候撞到了路德维希的肩膀,这时,路德维希才意识到自己只抽了一口烟,而剩下的那大半支早已在他将思绪放在远处时燃尽。

路德维希闭上了眼,叹了口气,藏在衣袖里的手悄悄地碾灭了那支烟,烫得指尖一阵刺痛,突然有谁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路德维希回头一看,看到的是画家。

同画家一起的还有一个金头发的男人,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大伞,显得格外不近人情,他看起来不情不愿,似乎根本不愿意来找路德维希,赶在画家开口之前,这位金发的绅士便用非常快的语速说了一串非常流利的德语,大概意思是,希望他能去一趟那个战俘营,基尔伯特似乎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遗留在那里,美/国佬无法处理掉。

“没关系,我会和你一起去。”画家温柔地笑着,将一张车票递给了路德维希,无声地提醒他——此时他们就要出发。


-tbc,没有end,自行想象吧。


评论
热度(11)